宅家的日子,Nathan Laube這樣過!(中)

疫情宅家給我更大的藝術能量

疫情宅家給我更大的藝術能量……Nathan Laube
內森·勒貝(Nathan Laube,1987-)被譽為當今美國年輕世代的管風琴演奏家中最優秀的一位。他的音樂會被評價為: “他的大師級表演使全場觀眾為之陶醉”。他原本預定於今年十月來屏東演藝廳演出《藝炫屏東》管風琴音樂會,無奈受阻於疫情取消。他是怎麼渡過疫情中宅家的日子呢? 本刊特請柯可心在學校專訪「疫情下的音樂家 Nathan篇」。

-因為新冠肺炎的疫情,全球的文化產業和音樂家都進入一個非常艱困而苦苦掙扎的時期,在這種時候,你如何繼續保有對音樂的熱情呢?
即使是在最被看好的時期,藝術也是一種很脆弱的「產業」,而在重大挑戰迎面而來的時期就更是如此了。我想我們大概無法完全明白這段時期會造成哪些長遠的影響,但很遺憾的是,疫情已迫使一些重要機構關門,也有一些音樂家失業或破產、甚至會失去家園。真的很不幸,特別是一些剛要開創耀眼前程,但是並沒有「應急資源」或存款作為支持以度過疫情危機的人。我算是特別幸運的人,也覺得很感恩,能在大學(伊士曼學院)有一份薪水,可以支持我度過這段疫期,即使我失去了不少工作。但我們每個人都一樣,「身分認同」有很大的部分是包裹在藝術作品裡面的,疫情期間有很特別的人際互動規定,不能正常進行表演或教職,形成極為不習慣的狀況。不過,對音樂的熱情依然是一股強大的力量,我從來都不覺得這股力量有所稍減,反而因為有幾個月的沉潛時間可以思考、預備、學習許多新的音樂、聆聽極大量的音樂作品,使內心得到提振和補足。有一個星期,我看了紐約大都會博物館的華格納歌劇全集,真是莫大的鼓舞!不過,我算是特別幸運,能夠奢侈地將這段時間當作「進修假期」,而我有不少同事都苦不堪言,因此我認為自己真是格外幸運。

-你有幾場音樂會取消呢?哪個是最重要的場次?如果其中一場音樂會的取消會影響你的音樂生涯,你打算怎麼辦?
我大概有超過35個演奏計畫取消,另外還有許多活動也受影響。當然,美國還有很多音樂會都取消了,到2021年也是。的確,當中有不少是相當特別的計畫,我也非常期待:有好幾個新建管風琴的落成典禮,包括維也納的大型Rieger管風琴、Paul Fritts在美國建造的美麗管風琴,還有洛杉磯水晶大教堂管風琴的修復;還有在歐洲各地一些壯觀且歷史意義重大的管風琴(包括巴黎的聖敘爾比斯教堂管風琴、Groningen的Martinikerk教堂管風琴、萊登的Pieterskerk管風琴、Stralsund的Marienkirche管風琴……等)。其中我覺得特別榮幸的是獲邀擔任維也納那座Rieger新管風琴的第一場獨奏會,因此我非常高興後來終於能在10月4日順利舉開,不久後歐洲就開始第二次大規模封鎖了!那場音樂會簡直像是個小小的神蹟!其他的音樂會都延後到2021年和2022年了,也都非常值得期待。

-疫情促使文藝活動的形式發生變化,例如,促成了線上劇場、線上聚會、線上音樂會等。日後會令文化產業發生變革嗎?你對此有何看法?
過去幾個月來,藝文活動必須進入「線上」的消費模式,伴隨著各種不同的反應,觀察這些反應是很有意思的事。許多人努力運用電子工具來設計很有意義的方案和獨特的優質產品,我覺得很驚豔。同時我也很擔心大家都透過網路進行藝文活動的消費,長期下來會有什麼影響。現場表演需要現場的觀眾,才能為人類共同的經驗建立必要的連結,讓超越性能夠呈現出來。我很早就發現,我在麥克風前演奏與在現場觀眾面前演奏很不一樣,有人在現場專注聆聽時,我的演奏總是更坦誠、更自由,會做更多音樂上的冒險。每個藝術家分享自己畢生作品的方式都有自己與眾不同的經驗,所以我只能談談自己的情形。我迫切期盼能早日再與大家一起共享我們所喜愛的音樂。當然,如果能夠從目前這段時期汲取一些收穫,更充分體會到科技有可能幫助我們彼此分享和溝通,這必然是好事。總之,在這段嚴重孤立隔離的時期結束之後,我們不應該滿足於把偉大的藝術稀釋掉的形式,反倒應該更努力滿足人類的需要:一同體驗偉大的藝術作品。(待續)
訪問:柯可心 (就讀於斯圖加特國立音樂與表演藝術大學,學習大鍵琴、西方早期音樂Early Music、與管風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