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家的日子,Nathan Laube這樣過!(上)

疫情宅家給我更大的藝術能量

《藝炫屏東》管風琴音樂會

內森·勒貝(Nathan Laube,1987-)被譽為當今美國年輕世代的管風琴演奏家中最優秀的一位。他的音樂會被評價為: “他的大師級表演使全場觀眾為之陶醉”。他原本預定於今年十月來屏東演藝廳演出《藝炫屏東》管風琴音樂會,無奈受阻於疫情取消。內森·勒貝今年接任「管風琴界泰斗〜德國著名管風琴家,斯圖加特音樂與表演藝術學院盧德格爾·盧曼/Ludger Lohmann教授」退休後的教職。他是怎麼渡過疫情中宅家的日子呢? 本刊特請柯可心在學校專訪「疫情下的音樂家 Nathan篇」。

-新冠肺炎開始蔓延時,你有什麼感受?會為此擔憂嗎?你有什麼想法?
去年3月的時候,疫情開始愈演愈烈,我當時在維也納,為了聖史蒂芬大教堂管風琴原訂在四月舉行的落成慶典做準備。那時候眼看著疫情橫掃全球,覺得很不真實!當然,我聽到美國要從3月13日開始禁止旅客從歐洲入境,確實覺得相當驚慌,後來得知我可以再次入境美國才稍微放心。不過,那段待在維也納的日子實在太難忘了:整個城市一片寂靜,空氣中充滿一種很特別的沉默和擔心。正因如此,我得以整天都在聖史蒂芬教堂裡練琴,而這座教堂通常是個極為繁忙、人聲鼎沸之處;諸如金色大廳等各大「音樂聖地」也變得異常空曠又安靜,我便有機會前往。有一位當地居民說,這大概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後首次實施宵禁吧。

最後我設法搭上奧地利飛往紐約的最後一班飛機,然後開始居家隔離,等候進一步消息。不久,我當時任教的伊士曼音樂學院決定關閉校園,全部改成線上方式進行課程。這自然會成為一個動蕩的時期,許多學生非常擔心會對他們的繼續學習或完成學業造成影響,但我們都努力一起在這種艱難的情況中找尋最佳對策。最慘的是,不久後我們就了解,在這個學期當中大概沒辦法見到許多學生、好友、同事了,而那是我在伊士曼學院任教的最後一個學期。幸好到了五月疫情稍微和緩一點,還有機會在「保持社交距離」的條件下外出、在羅徹斯特的幾間教堂中進行某些課程。最令我難過的,大概就是學年結束的時候無法聽到我的學生或同事的學生的期末考和音樂會。

-你待在家裡時都在做什麼?願意稍微分享疫情期間的生活嗎?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就得不斷尋找「機會」和「可能性」,因為就算是很可怕的處境裡也可以找到。我很喜愛我在紐約州羅徹斯特的住家,家裡非常舒服,有一台美麗的史坦威鋼琴,但平日彈琴的時間不多。疫情期間,我最高興的事情之一就是每天可以用好幾個小時練琴:我彈布拉姆斯的Op.76、Op.117、Op.118,還有舒伯特的《流浪者幻想曲》、李斯特的鋼琴奏鳴曲,也彈了很多鋼琴四手聯彈。我研究貝多芬、舒曼、孟德爾頌所有的交響曲,還有非常多為四手聯彈而寫的樂曲。我也非常高興能有超乎預料的時間來研究樂譜。我擔任教授、始終在各處演奏,而且大部分時間獨自生活,已經很久沒有為三餐精心烹調食物了,而疫情期間就是我鍛鍊廚藝的大好機會。當然,我也有時間來規畫遷居到歐洲這個複雜的大工程,尤其是要處理疫情所造成的問題。最後,我終於不得不把所有東西都打包(其中包括58箱書籍和樂譜),把房子賣掉,然後暫時搬到維吉尼亞州,等候移居德國斯圖加特。

從7月1日開始,歐盟禁止美國人民入境,所以我遷居德國的計畫就從原本的夏季延後到10月,這自然會造成很大的麻煩,而且當時幾乎每三四天就會發布新的規定。我大概去華府的德國大使館跑了三趟,也用很多時間在電話上溝通,以便獲得最新的消息,找到進入歐盟地區的方法。9月時,我好幾次試著飛往斯圖加特,但都無法成行。直到9月底,時間非常急迫了,史蒂芬大教堂管風琴落成典禮愈來愈逼近,我決定改道從奧地利進入歐盟。奧地利有針對表演藝術家的特殊方案,所以我有機會入境,但是要提供非常多的文件。最後,這段漫長又坎坷的長篇故事才終於劃下完美的句點。(待續)
訪問:柯可心 (就讀於斯圖加特國立音樂與表演藝術大學,學習大鍵琴、西方早期音樂Early Music、與管風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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